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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面对中国经验西方保持活力”

来源:东方早报   时间:2009-03-03  浏览:
  在这个中法关系十分敏感的时期,克里斯蒂娃这位拿着法国政府差旅费来中国的知识分子,内心焦虑地希望通过与中国学者、官员和学生的交流,得到一个相对清晰的中国图景。她在小本子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。
  法国当代著名女思想家朱莉娅·克里斯蒂娃刚刚结束了繁忙的中国一周行,带着对中国的新认识回到了巴黎。在中国,她推却采访、应酬,而向众多中国学者、官员、学生发表演讲:中国人到底怎么看法国和欧洲?
  在上周末的中国行演讲中,克里斯蒂娃在同济大学以《一位欧洲女人在中国》为题,以个人学习、旅行经验描述中国经验的特殊性,面对正在衰弱的法国或欧洲,她演讲的最后一句话是:“面对中国经验,欧洲和整个世界将保持其活力。”
  30年后,对中国依然陌生
  对克里斯蒂娃期待许久的京沪学者有一点“失望”。一周的中国行程中,学者们并没有太多机会和大名鼎鼎的克里斯蒂娃探讨女性主义、符号学、后结构主义,更没太多时间谈谈“五月风暴”、波伏瓦或者罗兰·巴特,克里斯蒂娃像一个考官一样,向中国学者询问着法国人感兴趣的中国话题,以及“中国之镜”又如何反射着法国。
  “我不愿拿政府的钱说自己的事。”周六中午在同济大学的一场座谈会上,克里斯蒂娃再三强调。此行的克里斯蒂娃不是那位女性主义杰出思想家、符号学家,也不是那位思想激进的知识分子,而是以半官方的身份来到中国调查研究。在这个中法关系十分敏感的时期,克里斯蒂娃这位拿着法国政府差旅费来中国的知识分子,内心焦虑地希望通过与中国学者、官员和学生的交流,得到一个相对清晰的中国图景。中国人到底怎么看法国、法国文化甚至欧洲,这是克里斯蒂娃此行最为关心之处。法国文化在中国人心目中位置到底如何?她在小本子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。
  1974年,作为青年知识分子代表,克里斯蒂娃首次来华,然后略带失望地离开,并放弃了对汉语的学习。30年后,她带着法国政府使命,再次来到中国调查,也不知道她的汇报是否令政府满意。但克里斯蒂娃作为官方派遣的知识分子代表,她对中国问题的兴趣点,也恰恰是西方知识分子对中国陌生之处。“人权”、“宗教”、“妇女问题”,这几个议题始终是克里斯蒂娃焦点所在,“教徒是否会被你们的社会边缘化?”克里斯蒂娃不时会提出这样的疑问。克里斯蒂娃在同济大学演讲的最后,总结说,“面对中国经验,欧洲和整个世界将保持其活力。”但包括克里斯蒂娃在内的第一流西方思想家,对中国经验的认识依然徘徊在中国大门外。
  见证欧洲与中国相遇
  1974年5月,作为“Tel Quel”小组一员,朱莉娅·克里斯蒂娃与罗兰·巴特等法国知名思想家首次来华访问,他们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重返联合国之后,首批来华访问的知识分子代表团。“这次旅行引起了我对历史上与当时妇女解放问题的关注,以至在旅行之后写了一本献给中国妇女的书——《中国妇女》。”克里斯蒂娃在同济大学演讲的开场白里说。不过克里斯蒂娃也坦率地表示,那次旅行与预期相比,有失落之处,“由于当时条件的限制,使我的调查无法深化,而且也几乎使我泄气,以至于我后来放弃了学习汉语的道路,而它却是我最初的选择。”
  30年前的中国行经验,以及这些年来对中国的持续关注,克里斯蒂娃说,她所认识的中国经验和中国思想,“它至今以国民经济发展的经济奇迹召唤着世界。”但她同时忧虑,这种中国经验和思想,是否从本质上反对西方宗教文化传统传承下来的“自由个体性”和“真理”概念?对于“自由”和“真理”概念,中西方有着不同的话语解释。“中国历史不乏证据来证实这种担心。中国经验规定了个体,而这一经验似乎同样有可能包含着另一类型的‘人权’,一种同宇宙和社会冲突更为广阔的、和谐的人权——与生命体和社会逻辑不可分割的自身本体论。”克里斯蒂娃说。正是这个“个体之谜”,西方的思想家尽管努力地试图解释中国经验和思想的特殊性,但他们还是误解了它。“如果说西方形而上学在中国个体面前捉襟见肘,那是因为这里没有个体。”克里斯蒂娃说。
  “忽视中国模式的复杂性,欧洲将有被窒息的危险。然而现在到处传播美国式的肥皂剧的语无伦次”。克里斯蒂娃说。对于克里斯蒂娃而言,最初的汉语学习和对中国妇女的些许了解,“(使)我对中国文字以及对中国妇女下了赌注,因为我把中国文字当成另一种形式的祈祷,并把中国妇女看作她们的心理—性别二元政治、社会和象征性的发明者和建构者,她们有能力对那个属于神和男人的老欧洲做出证明。这种见证还在进行。”在克里斯蒂娃的解读中,尽管法国人和欧洲人存在某些愚蠢、迟钝还有失策,但都在认真对待他们力图辨读的中国经验之谜。“这样的相遇正在进行,而且也有可能。”克里斯蒂娃继续说,“我随时准备以一种相互采纳和互惠的精神,接受你们的多样性。”
  多样化使欧洲走出困境
  希望与中国经验相遇,这是因为克里斯蒂娃等一批欧洲知识分子感觉到了欧洲的衰弱。不过克里斯蒂娃乐观地下了赌注,法国或者欧洲会走出困境,因为欧洲能通过对于他者的迂回途径不断反省并实现多样化,“这是欧盟所竭力主张的。”克里斯蒂娃说,这可能也是欧洲文化的优越性所在,“欧洲文化存在的一个悖论是:存在一个同一性,它是我的,我们的,但又是无限地可建构和被解构的,它是开放性的,又是正在演进的……欧洲文化是对于不断重建和开放的统一性的、无止境的探寻,它是一种反潮流,它造就欧洲文化的优越性和价值,但同时也造成欧洲本身的这些相同的特性。”
  同样令克里斯蒂娃疑惑的是,在欧洲,“民族”和“自由”作为欧洲的传统,正承受着一系列的重构,欧洲人是否能够超越欧洲的边界,甚至越界延伸到中国?在欧洲,因为二战的浩劫,“民族”一词被沦为贬义,但民族自豪并不是在沉睡中,“民族自豪感正变成自负的傲慢。”“但不管民族性是否具有何种永恒性,它都会遭遇真正的衰退。法国存在的一系列问题是,当爱国主义的傲慢情绪让位于对自身和对他人的诋毁时,这种傲慢实际上掩盖着严重的自卑感。一种被误解的普遍主义以及殖民主义的罪过,造成了政治上和意识形态方面的错误,导致以世界主义为幌子的罪过,这种难以觉察的无耻,加深了法国民族的衰退。”这样的情况,同样发生在欧洲身上。
  克里斯蒂娃对欧洲走出衰退的建议是:“实现整个欧洲的整合,进行工商业扩张,善待移民。”克里斯蒂娃说,她的乐观主义还在于欧洲有可能与中国经验相遇,“面对着中国经验,欧洲和整个世界将保持其活力。”克里斯蒂娃在演讲最后总结说。
  东方早报 2009年3月3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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