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月4日,执行2019年度长城站科考医疗保障任务的我校附属东方医院胡淼医生启程。至此,该院4年来已有8批次的医疗工作人员奔赴南北极,为我国南北极科学考察任务提供医疗保障。“南北极是一个充满风险的地方,我们国家自1984年开展极地考察至今,仍保持零死亡记录。这与我国医务工作人员的努力是分不开的。”中国极地研究中心有关负责人如是说。
极地医生合影
长城站
管好蔬菜大棚是极地医疗保障的重要工作
“哇塞!好大的雪啊!”这是东方医院甘迪医生在南极第一个工作日的情景,用他的话来形容那场雪,就是:想起小时候的哈尔滨,今天它们的天气很像。接着,他就奔向了蔬菜大棚。
这种蔬菜大棚是同济的高科技作品,无土栽培、电脑控制,LED植物生长灯能根据蔬菜生长情况自动调节照明时长,自动灌溉系统每隔一小时向水槽内注入营养液;当房间湿度低于70%时,加湿系统将向房间内喷洒水雾。南极长城站蔬菜温室的种植管理是陈国庭医生2015年驻站以来的重要任务之一。
医生看护蔬菜大棚,是医疗保障任务的重要组成部分。气候严寒的南极,除了雪、黑褐的岩石,没有绿色。蔬菜大棚不仅能为大家提供新鲜的蔬菜,还能让大家亲近20平米的“花园”,但照看它确实一件重活:我修剪了生长旺盛的植物,去掉那些硕大的叶子,停止它们对养分的浪费,给花授粉,希望它们早点结出果实;我选择了接下来要种的蔬菜——黄芹,上网问“度娘”,就先把种子泡起来了;温室的果菜区灌溉管道堵了;下午去看,温室在滴水,估计营养液漏了,赶紧上去看一下,发现是托盘出水孔堵了,通一通就好了,只是浪费我好多营养液啊;水管有了解冻的迹象,滴滴答答地开始有水出来了,明天再晒一天水管就会通起来,新的物资上岸之后就有新的菜可以种了……于是,在天寒地冻的南极就有了新鲜可口的草莓、鲜嫩无比的火锅蔬菜、包饺子的韭菜,还有不断线的西红柿、黄瓜。陈国庭、甘迪他们说:“我在温室的工作就是“拈花惹草”,每天都要忙着给茄科植物授粉。”
南极大棚蔬菜
南极长出来的草莓
南极蔬菜火锅,菜是自己种的
南极长城站的医疗保障
“长城站的医务室面积较小,只能承担一般的医疗保健工作,只能进行血糖、血压和心电图的实验室检查,不能开展手术。”这是记者查看该院驻南极长城站医生写的总结中经常见到的文字。
但是,并不是条件简陋就无法展开医疗工作。用我校极地医学中心余万霰主任的话来说就是:预防先于治疗、重于治疗。有13年中国极地考察医疗保健经验的余万霰,在南极的100多天时间里,专挑最危险考察线路走,危险因素实地观察,精心研究南极各种不利于健康因素,完成了3万字的考察报告,他还主持完成了极地重点项目和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的研究,为中国建立南极考察特种医疗技术体系奠定基础。
余万霰这样描述陈国庭的极地医术:陈医生是东方医院第一位赴南极的医生,医术高超,一看一个准,极地各科考站有病患经常辗转找到他,他成了名副其实的“国际名医”。后来,他又在南极越冬后又去了北极,他把东方医院的旗帜插到了地球的北极点。在南极半岛,有8个国外考察站,国外站往往是站长亲自带患者来中国站找到陈医生看病,在国外考察队员的眼里,能找到陈医生看病是荣幸的,中国上海市东方医院医生的高明医术在南极传开,成了名副其实的世界名医。
如何让遥远南极的诊室更加高效?甘迪开始整理医务室:很老的急救箱该换了,得配置我的急救箱;抗生素得藏起来,以免滥用,在南极还是以对症治疗为主;外科感染局部用药,真的胆囊炎、胰腺炎、阑尾炎、肠梗阻好像也是很少见,遇到了再拿出来。整理中发现问题,他向极地中心建议尽量选择有效期长的大厂家药品,相同功能选择有效期长的品种;相同成分的药品,尽量只选一种;功效相同的口服和针剂药,能口服不打针,能肌注不静滴,减少针剂量;中成药品如杭菊花、老人通便茶,不要上了;有效期特别长的药,比如吗丁啉(5年,用量一年不到一盒),建议不再每年补给;加大棉签等耗材补给力度,丰富品种;努力实现补给专业化。
预防为主,从医学科普讲座开始。陈国庭、高志光、甘迪……每一位驻站医生的光荣任务就是定期讲授冠心病、糖尿病、疫苗、高血压在内的各种疾病知识,还有南极科研项目的各种问卷、采样。余万霰介绍,极寒地带对人的生理影响、代谢影响的采样研究,东方医院一直在进行,这是每位驻站医生的职责。
南极工作生活环境
极地考察,尤其是南极越冬,队员们24小时见不到阳光的极夜日子里,心里出现恐慌情绪怎么办?与队员们朝夕相处的医生们,处处关心,时时问候,想着法子送温暖、变着法子创造快乐时光。此时,急诊科的医生们常常就是越冬队员们心中的明灯、供暖站。
突发疾病,极地如何看病?
去年 8 月 7 日的一天,韩国站向甘迪求助:一位队员骨折了,需要手术。甘迪回忆,我一看X 线片子,不需要手术。跟她讨论了半天,她说是韩国国内的医生跟她说的,不手术不行,因为是粉碎性骨折,我坚持认为末节指骨远端骨折没有手术必要。如是反复,极地医生讨论(只有他一人是骨科医生)、国内(韩国、中国)医生会诊,一会儿电钻、C 臂机,一会儿用飞机转运,经过一天多的“国际”会商,最后的结论还是“不用手术 ”。医生们最终对我竖起了大拇指。
处理各种骨折的技术被各位医生带到了北极考察中。“海洋二所的一位科考人员,从舷梯上滚了下来,骨折,当时雪龙号正在环北极航行,船长说不行就掉转航向去阿拉斯加。我为他打了石膏,半个月后慢慢稳定了;一位科考队员腰椎病发作,为他打了封闭,缓解了。”陈国庭叙述着他的医疗保障经历。余万霰说:“急诊创伤外科副主任医师高志光,随中国雪龙船从南极行驶到北极,白茫茫、严寒的北冰洋上,一名队员高烧几天不退,领导们坐不住了,准备启动直升机送患者去阿拉加斯医院,高医生说服了领导,他沉着冷静,精心调药,终于让病人脱离危境。”
在高志光的总结里,记者见到类似的文字。高志光的经验就是心细、谨慎加大胆决策。高烧的队员,是否要转运到阿拉斯加,高志光说“可以考虑”。于是,航行途中他一边观察一边施药,到了第五天,体温降到了37.7度。不转运了。雪龙船赴南极途中,一名队员深夜突发腹痛,体检诊断认为肾结石可能性大,高志光给药、观察病情变化,辅以心理安慰。幸运的是,痛到第三天雪龙船到达澳大利亚靠港补给,用激光术碎掉肾中9毫米的结石。
身在极地,党建依旧
虽在极地,每位党员依然是一面高高飘扬的红色旗帜。
7月,南极的主题党日
甘迪日记中,记者看到,党员甘迪第一个工作日便在晚饭后参加了党支部会议。日记中说:“每一个支部就是一个战斗堡垒,作为支委,我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将发挥技术等专长,为大家服好务。”
在甘迪的日记里,记者随手翻看就发现了这些党建内容:
2018 年1月19日晚上是支部大会,共同学习了十九大开幕式习近平总书记作的报告,“这份报告已经听了好几遍了,真是越听越有感悟”;
2018年3 月8日,多云。晚上学习了十九届三中全会,党和国家机构改革,两个小时,加上一个小时写报告,真是收获很大;
2018年3月18日,大风,小雪。下午开了党员会,又学了一次十九届三中全会决议;
2018年3月20日,多云转晴有大风。晚上举行了度夏总结会,评出了度夏优秀队员和优秀党员,结果令人满意;
2018年7月17日,阴。主题党日下午,党支部举行了“不忘初心,重温入党志愿书”主题党日活动,我们4名党员重新在党旗下宣誓了一回,根据自己的入党志愿书谈了心得体会,感觉这样的活动也不错;
2018年8月16日,阴转大雪。晚上党支部学习,观看了《长征》纪录片的第三集,学习了遵义会议确定毛泽东的中央军事领导地位。对于前前后后的原因后果都有了了解,挺好的,挺热血的。
……
甘迪说,作为医生党员,自己从不断地党建活动中不断汲取营养,强化“不忘初心,牢记使命”的意识。作为支部文书,积极配合支部书记工作,组织各项学习活动。积极团结队友,关心队友,互相帮助,营造长城站良好的生活和工作氛围。利用节日机会带领全站队员唱红歌,升国旗,进行爱国主义教育,充分发挥党支部战斗堡垒的作用。
这不,2018年国庆节,从头一天开始甘迪和队友们就开始忙碌,连续工作了 13 个小时,在厨房做点心,布置会场,除了晚饭 15 分钟其他时间都在忙碌。
2018年国庆日的长城站升国旗
再看他记的国庆节日记:
今天是国庆节,早上大家举行了升旗仪式,然后与周边考察站前来的他国科考人员共同庆祝祖国生日。我主持仪式,协调厨房、会场,又要与外国人交流,感觉三头六臂也不太够用。今天所有的医生都到齐了,我终于完成送礼物给他们的心愿。看着大家高兴地样子,我很幸福。
国庆日,附近的考察站同行都来了
大家相聚甚欢,纷纷对我们祝贺国庆,赞扬国家成就,询问中国情况。他们特别想到中国旅行,对中国的饮食佩服得不得了,感觉中餐就是他们的天。
余万霰介绍,我校附属东方医院2015年承担国家极地考察医疗保健任务以来,先后3次派员南极考察越冬医疗保健、3次南极大洋考察医疗保健、2次北极考察医疗保健,共8人次,他们是陈国庭(2次)、甘迪、高志光(2次)、胡淼、郝俊哲、熊凯。
记者电话采访了临行前的胡淼,他说,这次前往南极,和前辈们一样首先要完成好医疗保障任务、看好蔬菜大棚;同时带了不少科研课题要去南极实施,像肠道菌群研究、低温症研究、极端条件下的情绪研究、极地条件下的生物钟紊乱研究等。(程国政)